春雨淅淅沥沥,亲敲大地;整个城市氤氲在淡淡的水汽之中。
“咚咚”。一个人在家,做题做烦心的我,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扰乱了思绪。起身去开门,透过猫眼,只见一个小不点,胖胖的小脸仰着盼开门。
“吱嘎—”把门打开。小不点蹦进了屋子,我蹲了下来,耐心道有什么事吗。小不点昂起脑袋,眨巴着清澈明亮的眼睛,稚嫩的童音道:“一个人在家,没有人陪我玩,好无聊的。”
我低头看他,橙黄色的羽绒服裹着他,让他看起来像个小萝卜,太可爱了吧。他亲门熟路地蹦进了书房,指着那台生了层灰的钢琴,眨巴着眼睛,征求意见。我点了点头。
他费力爬上琴凳,使劲将琴盖打开,我有些哭笑不得,帮着他一同打开,毕竟琴盖是真的重,会砸到他的手。
小不点坐在琴凳上,挺直了背,小手指在琴上乱敲,口中念念有词,短腿悬挂在半空中,活脱脱一个未来著名钢琴家的模样。
虽然不成乐章,但谱写出了小不点欢乐的情绪。
沉甸甸的心也轻松了不少,不知为何。都说现代社会,同一层的邻居素不相识,漠不关心,我却不信,看着这个快乐的小不点,我相信,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常在,长在。
小不点轻敲着琴键,春雨淅沥,那是生活最动听的乐章。
深冬的风很冷,街上已无行人,连平素终日闲逛的猫也躲进了地下车库,耳边忆起小人提醒般的哭声。
夜很深,我避开室外的冷风,带着弟弟在地下车库穿行。虽无冷风侵袭,车库依旧很冷,但毕竟好过室外。弟弟裹得像个肉粽,戴着红线帽的脑袋缩在围巾中,慢慢吞吞的走着。我不耐烦的冲在前头,却突然听到了猫的叫声。
那小人儿也听见了,他快速的朝声源跑去。我揪住他的衣服:“快走。”他挣扎着:“姐姐放。”我不肯,猫会伤人。他拗不过我,被我硬拽了回家。
回到温暖的家中,奶奶坐在灯光下打毛衣。光线柔和,更增几分暖意。窗外呼啸的风声有些骇人,本已躺在床上的弟弟猛的看着我:“姐姐,猫冷。”“没事,死不了。”我笑,他原是为了一只猫的死活担忧,真是傻孩子。
他见我这副态度,带着红线帽的小脑袋一转,可怜兮兮地跟奶奶讲述那猫的事。奶奶笑了:“一只猫要什么紧,死就死了吧!”弟弟愣了,一个人赌气钻进被中。
大门快速的开合,是爸爸回来了。他跺着脚换鞋:“天真冷,刚看见地下室有只死猫!”
“哇——”弟弟从被中探出脑袋开始大哭,边哭边怪我没让他去“救”猫。
第二日,我和他下楼找到了那猫的尸体。小小的猫仔,身子已经僵了。弟弟一路嘤嘤地哭着。我站在一旁,心有所动,为什么我、奶奶和爸爸对这一个小生命的死活那么无动于衷呢?
此刻,弟弟嘤嘤的哭声像一阵阵警钟敲击在我的心头,提醒着我,生命的意义。
生命本是等价的,不是吗?就算是与自己不相干的生命,也有被尊重被呵护的权利吧?我曾听新闻里面说有人养了很多流浪狗,是爱心人士,而现实中人们的评价都是这个人不是钱多就是太傻!现在想来,他真的傻吗?当然不傻!倒是我们这些所谓的聪明人太过漠视生命,漠视善良了。
深冬的风依旧凛冽,但已不再似从前那般张狂。这哭声提醒了我,还好,还来得及。
春天就要来了,善良终将苏醒,我知道。